葳尔叶

Sanctify my sins when I pray.

「零晃」摇摇欲坠 01(雇佣兵paro)

摇摇欲坠
 
零晃 雇佣兵paro
  
By 叶子
  
    
我在风暴中心,我跌落云顶,我身处地狱。

Chapter 01.

如果世界是一面双面镜。

有人看见了光明与希望,白鸽衔来自由女神头顶的圣月光,引领着他们向前;有人看到了黑暗与糜烂,鬼魅于深渊之中吟唱蛊惑人心的歌谣,牵引着他们下坠。有人宣扬所谓浮于表象的真实,就必定有人站出来撕碎谎言;有人说他们看到的是盛世天堂,但有人说,他们看到的是业火炼狱。一面镜子,两个世界,人们于那条唯一连接彼此的丝线上,背道而驰,奔向截然相反的尽头。

还有一类人,他们行走于镜子的边缘之上,以旁观者的姿态,注视着世界最真实的模样。

而你,看见了什么。

“小狗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很寂寞喏?”

当蓝牙耳机那头再次传来男人调笑般的嗓音时,一直潜伏在大楼后方待命的银发青年咬了咬牙,牙痒痒地恨不得顺着网线去把对面那个烦人的家伙狠狠揍一顿,好叫对方明白不要总是在工作时进行无谓的闲聊——特别是那种可以把他气到爆炸的闲聊。当然,这也仅仅是想法罢了,在关乎到任务成败与性命安危的节骨眼上,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,那个男人是他的先锋,他是那个男人的退路。紧紧相扣的两环一旦脱节,就是满盘皆输,因为他们此时面对的,既是一场狩猎,也是一场充满硝烟的博弈。

“你废话能不能少点。”

大神晃牙蹲在墙边,目光寸步不离地盯梢着在地下车库入口处巡逻的守卫,大脑同时飞速运转起来,思考着各种情况下的撤退方案。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作战搭档,仅是出于雇佣兵该有的自觉,每时每刻,在开辟前路的同时,也要给自己留下退路。对于干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,信任这种东西虽是必须,但不是全部,若一昧地把自己的后路托付在他人手中,无疑是自寻死路。

不过某个人的想法似乎和他有些出入。

“不行呀,老年人独自跑前线也很孤独的,小狗就稍微陪吾辈说说话吧,不过现在。”

代号“朔月”的男人轻声笑着,通过耳机,晃牙听到了熟悉的枪械上膛的声音。他甚至能想象到对方是以怎样一种合适且不失风度的姿态站在那里,手中握着那支保养得崭新的沙漠之鹰;为了避免出现视野盲区,男人颈侧的碎发肯定是束在脑后的,说不定还是用的自己送的那根发绳。而他还能想到,似乎也能看到,男人像一位蛰伏于暗夜的魔王,虎视眈眈地瞄准了猎物,那双猩红的眼中翻涌着独属于狩猎者的血性。

“目标锁定。”

枪声于寂静中炸响,火光划破黑夜。

“搞定了?”

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执行结果,尽管朔间零的枪法的精准度向来都是不容置疑的,但为了以防万一,他认为还是再确认一下比较好,却再次换来了对方的一阵戏谑。

“汝猜。”

“不猜,滚开。”

争吵归争吵,就算将目标人物击杀也不并代表着任务就此结束,比潜入更难的,是撤退。晃牙看了看智能手环上的时间,又看了看停车场的入口,回忆着情报中的描述,停车场的地图在脑海中展开,无比清晰。将备用的几个撤退方案简略的进行了比较,最终决定从距离街道最近,把守最少的出口进行突破。

“给你30秒,地下停车场B区会合。”

“哎呀,小狗对老人家还真是严厉呢。”

不再理会零的调侃,晃牙一把扯下耳机暂时切断了通讯。两把手枪,子弹还有十发,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,晃牙趁着守卫转身的空隙拿出冲刺的速度,蹲身一个翻滚,匍匐着躲过入口的红外线扫描,直奔目的地。他一边奔跑一边计算着,如果零能够在这30秒内顺路扫清些追兵,一会儿撤退的时候应该会轻松很多。虽然一枪打爆车轴这类事情听起来似乎很帅气潇洒,但如果因此牵扯上第三方势力,未免又会多出件麻烦事,他可不太擅长应付那些一根筋的固执条子。再者,更直白点来说,若是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扣押奖金的话,怎么想都觉得实在是不划算。

随便挑了辆车,曲起胳膊猛地发力用手肘击碎车窗,然后从里头将车门打开,再钻进驾驶座。晃牙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,如果被零看见他这样,肯定又是要夸赞一番技能长进了之类的,不过这也是事实——以前他连自行车都不会偷,不过那也只能是以前的事情了。而到底是什么造就了他现在的模样,至今他自己也想不太明白。但是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是有那么一个答案的,他是了解这一点的,却始终不愿去弄个清楚,说不上是不愿去直面,还是不愿承认。

究竟是惶恐还是单纯的逃避,他想二者都不是。眼下他也没有太多精力去思考其他,再次戴上耳机切入与零的通讯频道,望着秒表上以死亡速度倒计时的数字,不耐烦地大吼。

“你还要多久啊本大爷可丢下你了!”

没有回应。

“你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啊倒是给个信啊!死了吗!”

“15秒。”

一只手冷不防地伸过来扯下他的耳机,出于本能的警惕,晃牙迅速拔出了手枪,指腹抵上扳机随时准备开枪,却在看清枪口所指之人时愣住了。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副驾上的零似乎也被这样的架势吓到了,后知后觉配合着举起双手,脸上写满了疑惑。气氛突然安静得可怕,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,手中的枪放下也不是,不放也不是;想要说点什么,好像也不太适合。

场面一度尴尬。

于是零放下举起的双手,开口打破了僵局。

“小狗是要对吾辈开枪吗?”

“谁叫你这家伙总是乱吓人。”

狠狠瞪了零一眼,晃牙收回手枪,抓住档杆切到前进档,同时一脚油门踩到底,伴随着引擎的轰鸣,一甩方向盘完成一个潇洒的漂移驶出车库,黑色宝马一路呼啸着疾驰,拐出阴暗狭窄的巷口,汇入街道的滚滚车流之中。和从前的每一次撤退一样,晃牙只需专心驾驶,其他全部由零来解决,这次也不例外。

黑发的魔王眯起眼,望着反光镜中那辆紧随在车尾后的机车,待对方与他们的距离稍微拉近一些之后,零单手举起枪,熟练地扣动了扳机。

“喂,还有多少追兵?”

窗外的风声猎猎作响,晃牙提高了声音,转头冲零大喊。

“没了喏,刚才是最后一个。”

将枪支收回外套内侧,解开发绳揉了揉后脑勺,零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,斜眼打趣般瞧着身边的青年,顺手摸了一把对方毛茸茸的脑袋,随后佯装无事般悠悠开口。

“吾辈这次这么努力喏,小狗有没有什么奖励呀?”

“没有。”

干脆利落地回绝,晃牙并没有太多的兴致同身边的这个男人进行什么言语周旋,每每在这样的时段,年轻的狼崽总是神经高度紧绷着,警戒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,丝毫不敢松懈。几次合作下来,零也并不是对自己的这位小搭档一无所知,便也识趣地不再搭腔,沉默下来。

仔细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奇怪,明明是搭档,本该更加亲密才是,有时却疏离得如同陌生人。

互相猜忌,各怀心事。

“到了。”

一脚踩下刹车,晃牙将车停在路口,先一步从驾驶座开门走了出去,站在街边不耐烦地跺着脚,内心是莫名的焦躁。每一次任务结束后,到了分别时总是如此,他既急于和这个人撇清一切关系,又心存眷恋不愿割舍。一路上他也想了很多,关于零的,关于自己的,许许多多的琐碎细节于脑海中浮现,最终也只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。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,他们只是临时搭档而已,纯粹的利害关系,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干着拿钱办事替人消灾的工作。尽管说起来也许不太好听,某种意义上,也算是狼狈为奸。

似乎知根知底,又似乎什么都不了解。

他想着他们之间,除此之外应该再无别的可能,也不可能还有别的可能了。

早就明白的,干他们这一行的,永远不要交出自己全部的信任,更不要托付自己的性命于他人。这些事从他决定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就了解的,但就算是栖息于黑夜的魔物,也会渴望光明,渴望相互取暖,于是便陷入了这无限靠近却又始终孤独的死循环。

他想着这些,直到身后零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“小狗。”

“干什么?”

他回过头,零倚在车的另一边,手搭在副驾门的边缘,笑盈盈地望着他。而面对他所投来的质疑的眼神,对方只是挥挥手,轻轻吐出两个字。

“晚安。”

他们于十字路口分别,各自回归属于自己的居所,同时等待着下一次相遇的契机。他走向东边新区的公寓,零去往西区旧址的老宅,在这座城市新旧交替的路口,彼此都不再回头。

他们从来都行走在那悬挂在悬崖间的绳索上,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迷雾,脚底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。看见了什么,又伺机等候着什么。

一旦选择了这条路,便再也无法回头。

这座城市没有黎明破晓,没有希望,也没有绝望,它空空荡荡。
   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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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飞自我的新尝试,感觉很抠脚(。)
如果辣到眼睛了请和我说!和我说!我保证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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